H7N9新型禽流感疫情自2013年2月暴发以来，一直无确切证据表明，该病毒可以在人际之间传播。不过，省疾控中心昨天在国际权威医学杂志《不列颠医学杂志》官网上发表的一篇论文显示，该中心研究发现，新型禽流感病毒H7N9或可通过人际传播，但是人际传播范围有限且不可持续。
无锡父女先后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同源性超过99%
这项研究的对象是，2013年3月末江苏无锡的两位H7N9患者以及43位密切接触人群。省疾控中心急性传染病防制所副所长鲍倡俊告诉记者，这两名患者是一对父女，老人退休在家，平时到农贸市场买菜、做饭；女儿由于刚生孩子不久，在家带小孩，平时也很少出门。两人居住的是一个高档小区，基本排除在家庭中接触禽类的可能性。事后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这位父亲在接触活禽后5—6天发病入院，此后女儿一直在医院尽心照顾，直接接触到她父亲的口腔分泌物。在与父亲最后一次接触之后的第6天，女儿发病。发病前，她没有接触过活禽。两例患者被确诊为H7N9感染后，实验室检查结果显示，从这两位患者分泌物中分离的菌株基因型完全相同，病毒毒株同源性达到99.6—99.9%。
记者查阅省卫生厅4月份的疫情通报得知，父女二人姓张，分别是60岁和32岁，住在无锡市滨湖区。女儿经全力抢救无效，于4月24日死亡。父亲后来亦宣告不治。
据介绍，此前国家疾控中心已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对这起家庭聚集性病例和上海的家庭聚集性病例（3例）进行了初步报道。省疾控中心研究人员进一步用流行病学和实验室检测数据证实了H7N9禽流感病毒在一定条件下，可能在人与人之间进行有限的、非持续性传播，但这种传播的效力很低，与世界卫生组织和国家疾控中心专家以前的结论完全一致。
有4个典型特征，提示人传人的可能性
省疾控中心急传所所长汤奋扬说，两例患者的发病过程，有4个典型特征，提示人传人的可能性，分别是病毒潜伏期、禽类接触史、病毒接触方式以及两位患者体内分离出的病毒毒株基因序列具有高度同源性。
之所以说这起家庭聚集性病例是有限人与人之间传播，首先，第二例患者在第一例患者患病后的一周内发病，符合呼吸道传染病人传人的一般特征；其次，第二例病例的发病是在没有禽类接触史、完全没有个人防护且直接接触第一例病例的呼吸道分泌物（帮助清理其口腔中痰液）的过程中可能感染的。从两个病例的临床标本中分离的病毒的基因测序和功能氨基酸位点分析发现，病毒与此前从其他病人中分离的病毒一样，没有发现关键的功能氨基酸位点发生突变，该病毒的受体仍然是禽源的。从这一点上来说，禽类对该病毒相对比较易感，而一般人群则很难感染该病毒。
“从流行病学和病原学的证据基本可以证实，这两例患者之间具有人传人的特征。但这种人传人是有限度的。”鲍倡俊介绍，两名患者共有43位密切接触人群，包括患者的其他亲人、无防护的医护人员、与首发病例同病房的其他病例等，只有女患者丈夫出现了发低烧等轻微的临床症状，但是H7N9病毒检测呈现阴性，被排除了感染可能。“女婿也参与了对岳父的护理，但并没有被感染，说明H7N9病毒的人际传播能力仍然十分有限，人与人之间的传播可能只在某些特殊条件下才会发生。”他说，第二例患者被第一例患者感染，应该与两人的血缘关系有一定关联。说明病毒可能通过直接接触病例的呼吸道分泌物而传播，通过飞沫或气溶胶以空气传播的可能性极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接触病人的分泌物发生感染的可能性不大。
专家强调，此前H5N1等禽流感病毒都曾发现人传人特征，因此在H7N9身上找到有限的人传人能力并不让人意外，公众没有必要恐慌。
提醒科研和公共卫生人员关注H7N9聚集性案例
汤奋扬说，虽然目前发现的两例患者只是个案，病毒的人际传播范围有限，并且不可持续，但这一研究还是提醒人们，对H7N9病毒感染的预防、治疗和防护，不可掉以轻心。
他说，进入盛夏以来，虽然仅北京收治了一例H7N9禽流感患者，我省自4月底之后就没有出现新增病例，但这并不意味着入秋之后不会再次出现新的散发病例。由于H7N9存在有限度人传人的可能性，该研究提醒科研人员和公共卫生人员，要关注H7N9禽流感病毒感染引起的聚集性案例，因为一旦聚集性案例增多，表明H7N9病毒引发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效力增强。
“省政府在5月17日已终止了流感流行Ⅳ级应急响应，但疫情的防控并没有放松，而是转入了常态化管理。”汤奋扬说，目前全省共有29个流感监测哨点医院，在H7N9禽流感疫情爆发之前，每个哨点医院每周报送5个流感样本进行病毒检验，但现在每周每家报送的样本增加到20个，监测密度和频次均维持了疫情爆发时期的水平。进入盛夏以来，我省流感病毒阳性率仅有2—3%，低于往年同期；不明原因肺炎患者中，也没有发现与H7N9禽流感病毒有关的病例。
